“肝脈搏堅而長,色不青,當病墜若搏,因血在脅下,令人喘逆;其軟而散色澤者,當病溢飲,溢飲者,渴暴多飲,而易入肌皮腸胃之外也。”——《黃帝內經·脈要精微論》
(接前文)再往后看,“其软而散色泽者”,“软而散”指的是脉象。色泽指的是皮肤薄亮光泽,就是我们刚才讲的皮肤,好像是皮肤下面充了一层水把皮肤给鼓起来了,就有点水肿,所以张景岳在《类经》里边注解∶“若其散则肝木不足,脾湿胜之,湿在肌肤,故颜色光泽,病为溢饮。”张景岳很有意思,张景岳注解的非常的全面,他把理论体系框架结构搭建的非常完美,我们现在学的中医基础理论的框架,最初始的框架就是明朝张景岳在《景岳全书》《类经》里边搭建起来的,一直到后世的清代编写了《医宗金鉴》,才把框架又重新加固,一版二版三版四版五版六版,一直到现在的中医学教材,中医基础理论的整体的结构就是来源于明朝的这些医家,他们在最初给它搭建起来,构建的非常的完备。
因为明朝晚期,这些医家他们手头的资料非常多,精力也非常充沛,把中医学的理论,包括前贤的论述进行整合。整合之后进行整理,第一步是整合,整合的意思就是所有的东西全都得归整到一起,第二部就是整理,整理就很费劲了,整理的话就是分门别类整理好。第三步叫做提炼,把这些重复的内容去掉,然后再把相似的内容确定,这就叫提炼,凝练好了之后写成书,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《类经》就是这种感觉,《类经》的书就是这一类的。张景岳还有一本讲临床叫做《景岳全书》,里边关于中医内科学也是一个奠基之作,也是非常值得现代人参考。
张景岳就说一个是肝木不足,第二个是脾湿胜之,你看他非常全面,湿在肌肤,湿气就像我们刚才说的水饮病,它在肌肤,所以就水肿,肿了之后颜色光泽,所以叫做病为溢,这种病就是溢出来的,溢就是水饮病,这种病怎么治。如果是张仲景遇到的话可能就用麻黄汤,越婢汤直接发汗,利小便了。如果是在宋元明清时期,可能医家们就喜欢用一些五积散,风药等等的,再配合上五苓散这么来治。总而言之一方面开太阳,另外一方面利小便,开太阳就是把整个太阳经打开,把毛孔打开。作为表证进行解表发汗,这叫开太阳,第二个就是利小便,就是通过五苓散之类的这种药,把小便利出去,也就是水气一方面通过汗来走,一方面通过小便来走,这样无论是治标还是治本都能达到非常好的效果。这就是张景岳的注解,咱们在这里可以参考。
再往下看,“溢饮者,渴暴多饮,而易入肌皮肠胃之外也。”在这里《黄帝内经》紧接着就介绍了一下溢饮的表现,就是这个人喝水特别多,然后水饮不化,但是进入皮肤肌肉,所以表面水肿,但是在肠胃之外,就不是肠胃这条系统把它消化的了,就是古人的思维,非常有意思,其实他就认为水饮没有再进入肠胃循环,要是进入肠胃循环可能不是在肌皮这个位置。(今日头条@中医彭鑫博士)所以叫做肌皮肠胃之外,这就是我们所理解的,就是《黄帝内经》那个时代所理解的水液循环的这样一个代谢过程。这种情况下,就是还是我们刚才所说的发汗利小便,就能把溢饮的祛除。
有人说了,除了发汗利小便,内脏的水饮怎么祛除?我们学张仲景的《伤寒论》就知道叫做“病痰饮者,当以温药和之”,要是在内脏的病,如果是水气凌心怎么办?那就得用苓桂术甘汤了,用桂枝、茯苓、白术、炙甘草来进行治疗,就不是用麻黄系、五苓系来进行治疗,这就是另外一种思路。所以如果水饮在内脏,当以温药和之,大家注意,不是用那种特别猛的药去散,就是用温药去相和,给它融合、融通,内脏的气血融通了,阳气打通了之后,阳气充盛自动就化掉,所以我们就会看到有很多这种疾病,比如心脏病也好,肝病也好,还有脾胃病也好,病根是什么?就是阳气不化,本身五脏就寒凉,天天吃冰镇的饮料,天天吃生冷的食物,尤其是水果,凉水果从冰箱里拿出来就直接吃,肠胃内脏已经非常寒,这个时候内脏就容易有水饮病。
有了水饮病怎么办呢?一方面先不让他吃这么寒的食物,另外一方面得用一些适当的中药材化掉这些水,所以张仲景就发明了苓桂术甘汤治疗心脏阳气不足,水饮不化这种情况的方子,其他的脏腑,也都有相应的温阳气,化水饮的方。以后我们讲到《伤寒论》《金匮要略》的时候可以展开讲,这段就是我们从溢饮这里联想到一些水饮病怎么去进行治疗,就是这样一套思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