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继续说:
「只要你乖乖吃药,就可以救出你阿娘,重新再见到她。」
他轻声又问:
「你不想见到她吗?」
身后的侍从慢慢包围住了小孩,小孩掐着手心只犹豫了一下,没有再跑。
从前她逃跑被抓时,总是拳打脚踢、挣扎不停。
如今她安静地站在原地,雨水将她从头到脚浇透,她垂着脑袋,手里却紧紧攥着那枚荷包。
她是那样狼狈,那样痛苦。
却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凶狠与抗拒。
谢侯终于满意地笑起来。
「阿宁,该回家了。」
那些人带着她回到谢府,没人再去在意后山竹林围墙上的那个破洞,也没人会浪费时间去重新修补。
因为那些人知道——
有些人,一旦心被困在了这里,就再也逃不出去了。
我收起伞,走进破庙。
陈管事被人用黑布蒙住脑袋,我摘了他的头套,看他满眼恐惧地挣扎,耐心地问:
「我娘在哪里?」
陈管事是谢侯的心腹,即便阿娘被抓走时他尚未爬到那个位置,但是后来谢侯给我的荷包和书信却都由陈管事经手。
他一定知道。
陈管事痛哭流涕:
「表小姐,您放过我吧,那地方看守森严,我带您去。」
他的眼珠子转了转,含混着哭声哀嚎说:
「城西、城西的那家糕点铺,后院有一条通道——」
我低垂着眼,居高临下看他,仿佛在看一只自寻死路的蝼蚁。
我弯下腰,好整以暇地拍了拍他的脸颊,很疑惑地问他:
「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死啊?」
城西的那家糕点铺我去过,那是华阳的情报点。
陈管事眼中闪过惊慌,见我从袖中抽出烛刀,他咽了咽唾沫,闭上眼睛大喊:
「死了,你娘早就死了!」
我的指尖一滞。
「……你说什么?」
他咽下恐惧,语速越来越快:
「那年长宁王全府被屠后,你娘带着你投奔侯爷。」
「只不过她大抵没有想到,她的哥哥会为了讨好贵人,亲手将她送上那人的床榻。」
什么啊。
他是在……骗我的吧?
我娘和长宁王根本没有关系啊。
我刚要开口,脑中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,我难受地扶住脑袋。
眼前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。
被屠戮的王府,阿娘跪坐在血泊里,似乎抱着什么人,哭得很伤心。
有些看不清了,眼前渐渐模糊起来,我忍不住又用力地锤了锤脑袋。
陈管事见状像是明白了什么,忽然哈哈大笑起来,像是很不可思议:
「不会吧?你忘了你爹是被灭满门的长宁王吗?」
「当年长宁王迎娶你娘时,聘礼从城西排到城东,风光大嫁,京城哪个女子不羡慕?」
「后来不知究竟得罪了什么仇家,全府上下一夜灭门。」
「你娘为了保下你,隐姓埋名投奔谢侯,对外只称自己是来侯府打秋风的远房亲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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